第10章 第10章

这几天苗爱国竟然不理田妮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苗爱国从县里参加完民兵训练回来后,从家里歇了一天,一到队里见着田妮也不像以前一样偷偷给她打招呼,反而脸色冷冷的,像冰一样,一句话也不说田妮想问他原因,可人多没法说再说还有哥哥在一旁监视着真想找个机会把他拉到一边去问,怕别人看见,又怕他又不去田妮下班前趁人没看见飞快的塞给他一个纸条这是她提前写好的

        夜幕很快笼罩了这个小山村整个山村黑呼呼的,像披上了一件巨大的黑衣衫但如你伸手去摸,却又摸不着夜静得很,只有蛐蛐的叫声在夜的胸腔内此起彼伏地响着,偶尔也会响起汪汪汪几声犬吠,穿过长长的夜幕,使这乡村的冬夜更加寂静田妮吃饭在北屋玩了一会就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并没有真睡而是假睡她穿着衣服盖上背子关上洋油灯在床上躺着,想自己的心事等待会家人都睡了,偷偷出门去见苗爱国一个小时后,她见父母哥哥灯都灭了,再等一会估计他们都睡着了,就偷偷从屋里走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前,用手轻轻拉开门栓,拉开一条缝,从家里钻出来,回身掩上门,顺着村里的向北边的场院走去

        她现在已不能不和苗爱国见一面拉拉了这几天苗爱国对她待搭不理的表情,使她预感到两人中间肯定有了什么误会她早就想把父母拿她去给哥哥换亲的这件事说给苗爱国听,两人一起想办法,要不晚上就来不及了,可她还没找到机会说苗爱国就不理自己了她傍晚时分从队里下班时,偷偷塞在苗爱国手中的纸条上写的就是晚上老地方见,找你有事

        村里的井字型分布的各条路上已很少有行人在走动,路两边的一个个院落啊,一棵棵树木啊,静静立在那,像是在思索什么冬天天冷的历害,亮着煤油灯虽好,但又太奢侈,今天都把煤油用光了,明晚后晚怎么办大家大都吃完饭上了坑钻进被窝内睡觉了田妮摸着黑向北走着,心里怕的很冬天的夜晚和夏天夜晚就是不一样走着走着突然一条狗从东边的黑暗里钻出来,呼地咬破了黑夜,吓了田妮一跳

        两人原来约会的老地方在场院东的一个小树林,旁边也有麦秸垛今年夏天和秋天的时侯,两个人在这约会的记忆还在田妮脑海中清晰如昨,一想起来田妮心里就感到一阵甜蜜两人第一次约会是去年初夏的一个夜晚自从那年春天苗爱国救了她后,她对他十分感激,两人在队里干活时接触和交流的次数就多了起来初夏的一天,快下工的时侯,苗爱国突然偷偷塞到田妮手里田妮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一看,脸立即红了,心一阵急跳原来纸条前面写着:田妮妹子,俺爱你,如你不信,俺敢向伟大的毛席保证后面写着如果你愿意,晚上9点场院北小树林见上面写的字虽然有些歪斜,但她看出他是认真写的她和他文化程度都不高,喝得墨水有限,小时侯没上过学,十五六岁时才只上了两年的晚小,就不上了她也爱苗爱国,这么一个好男人,也值得她爱她决定晚上附约

        那个晚上夜色真个儿不错,天气不热,轻风缓缓吹拂着夜晚,一轮上弦月斜挂在天空,弯弯的,白白的,像天女美丽的耳朵,夜色刚好不太明也不太黑田妮趁家里人在街上聊天度夏,一个人就趁家人不注意偷偷来到场院北面的小树林,心里真是又喜欢又害怕

        苗爱国已经在那等她了她一到小树林边上,就看到树林中间一棵高大的杨树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开始两个人都站在那,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说话,可心里却很紧张,咚咚直跳最后先开口的是苗爱国他看了看她低声问说;田妮,你看纸条上我写得字了田妮低着头没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一层窗户纸终于撕开,两人都不紧张了她身上少女的肤香传过来,他吸到鼻子中感到一阵荡漾;他男人的气息从过来带着一种汗味她吸到鼻中,心一阵跳动两人站在那说起话来他说她心地善良,值得爱她说他直爽有男人味

        她他第二次见面的时侯,他拉了她的手他宽大有力的大手一拉她细嫩的小手,两人都有了一种触电的感觉两人都是初恋,自然非常的敏感

        第三次,他们约会在小河边那时天已热了起来他和她在村西口见面,两人拉了手偷偷顺着向西的那条无人的土路向河边走路两边不远处,北边是成片的桑园,南边是一片大果园天虽然热,可空气中飘荡着果木的清香

        这片桑园和果园在苗爱国脑海中的印象很深北边这一大片桑园是建国后大队种植了养蚕用的每年春天,一颗颗桑树上结满了椹子有红的,有紫的,还有白椹子村里的大从们采桑叶养蚕,孩子们就跟在后面摘椹子吃南边这片果园原是村里地主王的他小时侯馋历害了,曾到此偷果子吃,差点被地主的狗追上好在他水性好,快追上的时侯,下了水,慢

        慢钻到水中,到了河的上游才摆脱了狗的追赶解放后,果园成了村里的集体财产

        两人很快来到河边河水很清,河水哗哗流着夏风从河上经过,热中也夹着一丝凉意两人坐在河岸边,手拉手说起小时侯在河边的快乐往事苗爱国说他捕鱼的事他曾和父亲一上午捞了三十斤鱼,有一次还捞到一条红鲤鱼呢田妮说她曾在河边洗衣服,看到过他在里面光着屁股洗澡,两人拉着拉着都幸福地低声笑了起来

        “俺想洗个澡”拉了一会,苗爱国对田妮说

        “你想洗你就洗下去吧”

        “那得请你转过身去,俺得脱衣服”苗爱国说着伸手向田妮做了个鬼脸,田妮一个脸有些红了这会她光高兴地和苗爱国说话了,竟忘了这里的一个习俗-男人都是光着屁股游泳的原来那时生活条件低,比较贫穷,哪和现在这样穿泳衣游泳,男人一般都是光着屁股游泳男人一般从不大就开始跟大人到河中学游泳,捕鱼,而女人不学女人们到河边都是洗衣服她们大都到河上边的小桥边上去因那里中间水势急,两边水浅,不能游泳,但可以洗衣服

        田妮转过身,苗爱国三把两下快速脱下衣服,纵身向前一下跳进了清凉的河水中,两手向两边拨水，两脚后蹬，在里面畅游了起来\''真舒服啊！\''他游着游着突然一个猛子钻到深水中央,一下没了踪影。田妮在岸上看着以为他很快就会从水里钻上来，可过了七八分钟了还不见水动，一下子害怕起来，在岸上咋呼：\''爱国哥，你快上来啊！\''

        她喊了两遍水里还没动静，就慌了，她以为苗爱国淹死了，带着哭腔朝水里喊：\''爱国哥，你怎么了，俺到村里叫人救你！\''说着就想转身向村里跑。就在这时，忽听河水哗哗一响，苗爱国突然从水中露出头来，笑嘻嘻地看到她。这时田妮的心才怦然落地。

        \''别这样了，都快吓死俺了！\''田妮嘣着脸气呼呼地说。

        \''别生气了，你忘了俺的水性了？\''他说着再用蛙泳向水深处快速游了一阵，象一条白鲢子鱼如镜子的水面上，还不时有鱼游过这河水真是太舒服了,如同一双温柔小手在按摩全身,在里面游上一阵,身轻体爽苗爱国游了一会,换了种姿势,由蛙泳变成了踩水他两脚向下踩着水,伸出手招呼田妮说:”你也下来,凉快凉快”田妮摆摆手说女孩子哪能下河游泳,看着苗爱国的样子笑了起来苗爱国伸手撩起清凉的水向田妮洒去,一条长长的水线在空中被阳光化成一道七色彩虹田妮向旁边一闪,水落在岸边的鹅卵石上,飞快地渗入地下,空气中只剩下田妮格格的笑声

        她他第五次约会的时侯,他吻了她那是在场院北的那个小树林里,时间是黄昏两人一见面就说起了绵绵的情话他搂紧紧住她,她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一股热量立即从他身上传了过来这是两个人的初吻!他低头先在她的小脸蛋上吻了一下,很快就靠进了她的唇边开始她是被动,闭上眼被他吻着,任他的舌头在的小口里搅动只感一股火从心底升起来,她使劲压下去,但很快又升起来她再也控制不住了,开始回吻他一男一女两个人嘴对着嘴,两个唇和舌头亲密接触,两人相互吻着,什么时间空间都没有了,仿佛天底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到底吻了多长时间谁也没计算原来听别人说起爱情的甜蜜,两人都不相信可经过这次亲身体验后,两人都相信了

        田妮来到场院,站在那听了听场院没什么动静,就朝那个麦秸垛走了过去睁大眼模糊看到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看样子像是苗爱国

        苗爱国早就来了他见田妮还没来,就站在那麦垛前等着他的心里却极不平静,反复想着一件事她怎么会这样呢爱情怎么如此脆弱前一阵的山盟海热都哪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待会田妮来了一问就明白了愿跟我好就跟我好,不愿跟我好,就攀你的高枝去吧

        “爱国哥!’’田妮走到麦垛前,对着苗爱国亲昵地叫了一声苗爱国没有答声,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俺时间有限,你自己说吧!”

        田妮一听心里心里一下明白了,原来苗爱国冷落自己的原因是知道家里给她换亲这件事生气了,可这只是家里人的一厢情愿,自己是不愿意的这几天自己正想找他商量应对的办法呢

        “爱国哥,你可能误会了,俺这事是”

        田妮刚要说出这一句话下面最的主要部分”是爹妈强迫的”时,突然从旁边跑出一个人把她的话拦住了他俩仔细一看竟然是四队里的姑娘刘小红她快速走到苗爱国身边,一把亲昵地挎住了他的胳膊,冷笑着看着田妮苗爱国想躲开她这种亲昵的举动,但由于她挎得紧没松开

        她的突然出来,真的吓了田妮一跳,也吓了田爱国一跳本来这次约会只有两人知道,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原来王慧说得不错,她的确也看上苗爱国了在苗爱国和田妮谈恋爱时,也约了苗爱国好几次,苗爱国都没搭她的茬因为苗爱国爱上了田妮,所以没有接受她当然这件事他没不能给田妮说,因为女人好吃醋的傍晚田妮她偷偷塞给苗爱国纸条时她看到了,知道今天晚上两人会约会,所以也偷偷赶了过来,挑弄两人之间的关系这几天苗爱国和田妮间的矛盾就是她从中挑弄坏的她把田妮被换亲说成田妮自己愿意的,看上了人家家庭条件好苗爱国一听开始不信,后来就信了,心里恨田妮不真诚

        “你快走,俺跟爱国哥有事要说”田妮一见刘小红来了,要她离开,否则留她在这一方面田妮不好意思说,另一方面留她在这搀和不光说不清楚,反而会越说越糟的

        “什么爱国哥啊,别叫得这么亲热了,你都找对像了,你还骗人家苗大哥”刘小红挡着田妮苗爱国本想听田妮解释一下的,一下让刘小红给搅乱了

        “俺没骗你爱国哥说”田妮着急地说

        “你先别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找对像了刘小红地问田妮

        “俺俺!”她这一问,田妮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最后只得点了点头这一下让刘小红捉住了尾巴

        “说实话了吧!”

        “咱俩的事,你搀和什么,你快走”田妮急得两眼都快流下泪来

        “你让俺走,你有什么权利,俺走了你不把爱国哥骗了吗”

        “你,你!”遭了刘小红这一阵抢白,气得田妮都说不出话来了,气的脸红脖子青的,一个劲只说你你刘小红看着自己的对手被气成这个样子,更加得意了

        “苗大哥,俺说对了吧!她对着苗爱国得意地一笑,又一转头对田妮说:”别再缠着苗大哥了,你都有男人了,还给苗大哥说什么,俺才是对苗大哥好的人,只要苗大哥愿意咱俩以后好吧”刘小红说推了田妮一把,紧地靠在苗爱国胸前,硬拉着苗爱国走了

        苗爱国本不想这样走的,想问清楚田妮倒底是什么事可刘小红在这挑弄事非,使他更加相信了她俩一走,田妮本来就痛苦的心仿佛又被一把无形的刀猛地戳了一下,最后蹲在那呜呜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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