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醒

！

        猛地睁眼，窗外的天微亮着，透着点雾色的冷白。

        脑袋有些刚睡醒的昏沉，程茜晗眼看着室友打着哈欠去到阳台洗漱了又回来，见她依旧呆坐在床上，室友随口问。

        “你不起来吗。”

        “马上了。”

        程茜晗慢吞吞的掀开被子，之前脑海中经历的画面一帧帧闪过。

        是做了噩梦吧。

        鞠一捧冷水清醒过来的程茜晗后知后觉的想。

        不过这个梦做的太过真实，她再不想有第二次了。

        换衣服的时候程茜晗还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左臂，肌肤完整，并没有什么血痕。

        程茜晗彻底放下心来，重新打起精神抱起书去教室。

        已经分班并开学一周了，但程茜晗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的新同桌，她已经做好自己独自度过一学期的准备了。

        但今天，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同桌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

        在知道程茜晗是她的同桌后，她还好心的替她抽开了凳子。

        “哎，我是孟染，先前因为一点身体原因没来学校。”新同桌很热情，皮肤冷白，笑起来的时候圆圆的小鹿眼微弯。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

        程茜晗也忍不住微笑：“我是程茜晗。”

        上课铃响起，老师在讲台翻书就开讲，孟染随声附和了两句，又神神秘秘的凑近程茜晗，用小声的气音问：

        “你晚上会做噩梦吗？”

        九月份的太阳依旧毒辣，香樟树投下的灰色树影在课桌和书本上晃啊晃，程茜晗的位置就靠着窗，她低着头正奋笔疾书，鼻尖沁出了小小的汗珠。

        冷不丁听见同桌讯问，程茜晗抽了纸巾擦汗，疑惑：“你说什么？”

        “我说。”孟染将凳子搬的离程茜晗更近了一些，她压低了嗓音：“你晚上有没有做过噩梦。”

        “就是那种很真实的，仿佛亲身体验过得噩梦。”

        程茜晗想到昨晚，她有点不太肯定那是不是噩梦，梦里她再如何的惊心动魄的逃跑，在今天早上想起时，那些感觉已经淡去，只留下了残缺不全的片段，和普通的梦没有区别。

        但和其他的相比，那个梦又太真实了一些。

        程茜晗犹豫了一下，还是简短的把自己的梦说给孟染听。

        她的心底还有些莫名的期待：“你做过这样的噩梦吗？”

        孟染看起来有点兴奋，她朝俏皮的眨眨眼：“看来我们是一样的。”

        程茜晗顿时有些心如擂鼓，没有等她细问，孟染随后就收起笑容，坐直了身体，因为讲台上老师犀利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

        孟染的背挺得笔直，看着黑板也是一脸专注，右手的笔记记得飞快，俨然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而在老师转头的瞬间，孟染朝程茜晗塞了张小纸条，上面娟秀的字体写着：

        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后面还带着一个潦草的微笑表情包。

        程茜晗目不斜视地把纸条塞进课桌，看着ppt对孟染做了个ok的手势。

        程茜晗惦念着孟染说的噩梦，接下来的三节课都听得心不在焉。

        熬到了中午，孟染书一收就自然的挽着程茜晗的手臂，程茜晗也不排斥，好似她们这样在正常不过了，甚至她们五个小时之前并不认识。

        在班级门口站了一个女生，高高瘦瘦的，留着及腰的黑色长发，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漠。

        她看起来好高冷啊。程茜晗下意识地想。

        她应该是其他班的，此时就迎着同学的目光站如标枪。

        “孟染。”

        程茜晗和孟染一出门，那女生的视线就一下定在两人身上，程茜晗感觉女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

        “顾寻夏。”

        孟染依旧挽着程茜晗的手，热情的向女生介绍：“这是我的同桌，程茜晗。”

        女生点了点头，语气和表情都有些生硬：“……顾寻夏……去吃饭吗。”后一句自然是对孟染说的。

        “当然啊。”孟染挽着程茜晗走在前面，顾寻夏就走在孟染的另一边。

        程茜晗觉得有点尴尬，并且她敏锐的感受到顾寻夏对于自己的出现有些不开心，特别是孟染一直挽着自己的胳膊时，顾寻夏的眼神像是要冲过来刀了她。

        她们去了食堂二楼，找了个角落坐下，等她们两个的手臂放开，顾寻夏才移开了目光。

        程茜晗戳了戳盘子里的土豆排骨，实在觉得没有胃口，干脆放了筷子，问孟染：

        “你们都做过……噩梦吗？”

        孟染点头，她指着顾寻夏，一脸骄傲：“而且顾寻夏很厉害的！”

        顾寻夏在一旁坐的端端正正，矜持的小口吃着米饭。

        程茜晗不知道孟染说的‘很厉害’具体指的是什么。

        “我今天一看见你，就觉得你熟悉得很。”食堂的人逐渐多了，孟染就把头凑过去。

        程茜晗抬眼就可以看见孟染茶色的瞳孔，闪着光一样，亮晶晶的。

        “但是梦境是不可以随便讲给别人听的，因为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太过兴奋，今天一下子给忘了。”

        孟染的表情有些懊恼，似乎如果程茜晗没有进过梦境，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为什么不可以随便讲出去？”程茜晗同学提问道。

        “因为你会把梦境也‘传染’给她。”孟染认真的给程茜晗科普，“当然也有极小一小部分人是在睡梦中无意的闯入梦境的，这个就比较倒霉了，在学校，我知道的去了梦境的人，暂时就只有我们三个。”

        ‘倒霉蛋’程茜晗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那你从梦境出来，查看自己的天赋技能了吗？”

        程茜晗一脸迷茫：“什么技能？”

        “就是……类似于超能力，你仔细看啊。”孟染耐心解释道：“凝神看你右前方，哪里是不是有个半透明的温度计？点开它！”

        程茜晗按照孟染说的仔细看去，果然在右前方有个半透明的温度计浮在空中，它几乎和周围融为一体，不有意寻找根本看不见。点开后，面前就展开一张淡蓝色的控制面板。

        程茜晗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周围。

        “哎呀放心，面板只有自己才能看见。”孟染一脸的好奇宝宝，催促道，“快看看你的天赋技能！”

        见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面板，程茜晗才放心的看上面的内容。

        面板写了自己的名字，噩梦一栏写了个1，应该是代表着她只参加了一场梦境，

        而接下来的天赋技能后面还跟了一串字，程茜晗下意识地把它念了出来：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下方的说明写着‘将脑海的想象具象到指定的对象’。

        程茜晗顿了一下，又继续向下看去。

        然后就是一个叫技能点的格子，有个数字100。

        最下面的技能综合评价是……d。

        程茜晗念出技能名的时候，孟染就有些失望的叹气：“这个技能听着就没有攻击力呀。”

        程茜晗大大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她不解道：“攻击？这些技能的名字都这么奇怪吗？”。”

        “噗！”孟染没忍住笑了一声，她宽慰程茜晗。

        “这里的技能名字奇怪很正常啦，像我的就叫［女人的直觉］，但我一般叫它第六感。”

        “至于攻击嘛，天赋技能分为两种，一般来说就是精神和物理。像我们这种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就是精神系，顾寻夏的技能虽然厉害，但也更偏向精神系。”

        “还有技能点！这是很重要的。”

        孟染手指敲着桌子画重点。

        “我们在使用技能时，会消耗技能点，而我们每次通过梦境，都会根据个人表现发放相应的技能点。梦境的等级发放的技能点也不同，像d级这种新手梦境，发放的技能点最多就是100点，c级200，b级500，a级最少也会有1000点，但是你想要去a级，就至少要拥有5000的技能点，至于s级，就不是都是技能点的问题了，因为通关s级的奖励……是一个愿望。”

        孟染着重补充：“是一个关于你自身的愿望，你可以许愿让你从此退出梦境，也可以许愿让你成为百亿富翁，但仅仅是关于自己。”

        孟染口干舌燥的讲完，抬起食堂的酸菜汤灌了两口。

        程茜晗被孟染说的技能点有点晕，再看看自己那一百技能点，s级就像一个遥远而不可及的梦。

        顾寻夏一直在专心干饭，孟染和程茜晗的餐盘还堆着，孟染向前推了推餐盘，顾寻夏抬手夹走了孟染盘里的所有肉类。

        但肉其实拢共也没有几块，正在梳理信息的程茜晗也鬼使神差一般，将自己的餐盘朝顾寻夏一推。

        顾寻夏愣住了，程茜晗也反应过来，自己和顾寻夏才刚刚认识，连‘熟’都算不上，但话都说出口了，程茜晗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呃……我，我没吃过的。”干巴巴的崩了一句话，程茜晗就觉得自己尴尬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顾寻夏小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辛好顾寻夏没有拒绝，程茜晗甚至还觉得她也有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顾寻夏飞快的夹走了程茜晗盘里的排骨，斯斯文文的开啃。

        或许是因为排骨的原因，在这之后，顾寻夏对程茜晗的态度渐渐缓和，最明显的改变就是看见孟染挽着她的胳膊时不会在想刀了她了。

        程茜晗：感谢排骨！

        孟染创了一个群，叫‘梦境三姐妹’，没错，群里就仨人，还是一个群主和俩管理员。

        无敌美女子：cxh，晚上睡之前记得默念我们的名字。

        cxh：ok！

        孟染之前提出让程茜晗和她们一起组队，顾寻夏还拒绝过。

        顾寻夏板着个脸：“她的评定等级只有d级，和我们组队，对她来说等级跨度和难度都太大了。”

        因为评定等级也代表着实力，等级越高，参与的梦境也越难，评定等级到了s，才能参加s级梦境。

        孟染哀求道：“拜托～！多个人也没有关系啦，姐妹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带我们躺赢的，而且，你不是说你对她……”

        “哎呀！”顾寻夏打断她，无奈道“多就多好了。”

        孟染高兴的就差跳起来，转头就将这个消息告诉程茜晗。

        能够有个伴，程茜晗也很高兴，但她又有了疑问：“那我们该怎么在梦境找到彼此呢？”

        孟染：“这个嘛，你只要在睡前默念我们的名字就好啦！”

        因为孟染还说每个人一个月都要强制参加至少一次梦境。而距离孟染的下一次梦境的到来还剩下一个周左右的时间。

        所以程茜晗已经将每晚睡前默念孟染和顾寻夏的名字养成了习惯。

        在睁眼时，程茜晗又重新站到了那条高速路上，这次两边都是杂草远处是浓雾，上次的茅草屋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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