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最终章——来自远古（九）

“召唤感，来自那座塔？”
  “不是，”李羡晨摇头，“进入里面，召唤感就消失了。”
  “呵，那就让我领教领教你的手段。”
  百莽浑身原能处于一种极限运转的模式，一身实力，不惧任何人。
  看上去声势浩大，但内心确有点慌。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强者，不知道怎么应对，原能手段毫无作用，唯一能触及灵魂的精神力却境界太低也无作用。
  他能感知到灵魂，还是多亏了星塔的存在，这片天地被星塔掌控，这里是星塔的领域，这才能察觉到这道灵魂。
  灵魂，一般得达到A级，或者精神力达到心象境，才能触及到。
  李羡晨也不知所措，他的灵魂之火，威力太低了，面前这个人，精神力达到冥神境巅峰，还配有心象境精神秘宝，在这些东西加持下，即便他能损坏对方的灵魂，也很难磨灭。
  至少，不是他现在这点灵魂之火能做到。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突然，一道巨大的裂缝自虚空生。
  一只眼睛透过裂缝，注视着此地，眼神带着几分疯狂、嗜血。
  被这样的眼神盯上，李羡晨如坠冰窟。
  百莽冷笑一声，以手为刃，挥出一道巨大的能量刃，在这空间极不稳定的虚空，能量刃所过之处，空间出现道道裂缝，仿佛能够斩断空间一般。
  裂缝被能量刃砍暴，形成空间风暴肆虐。
  李羡晨心中一惊，权更人里还有这样的人物。
  在外面，陈赫琦等人也吓了一条。
  “空间都承受不住，乖乖，”夙澜砸砸舌，“有点变态啊。”
  百莽冷眼看向李羡晨，李羡晨沉默了会，淡淡开口。
  “你忙你的，我在旁边看看。”
  百莽眼角一跳，这样的家伙在旁边，谁特么能够安心做事，要是冷不丁出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偏偏他又对付不了。
  而李羡晨心里只能苦笑，他真的除了看，什么都做不了。
  就这么僵持着，四周出现一道道巨大的裂缝，露出一只只诡异的眼睛，一股股强大的气息从这些裂缝散发出。
  百莽冷笑一声，“你们也想来阻止我？”
  “吾很好奇，胆敢挑衅本源的生灵，有什么本事？”一道裂缝发出一道慢悠悠的声音。
  李羡晨在心里咀嚼，“本源。”
  “连功法体系都未大成，你这样的蝼蚁，妄想挑衅本源，令吾惊讶。”
  “气息十分强大，并不比吾弱多少。”
  “力量再强，也无法填补境界的差距。”
  “聒噪，”百莽呵斥一声，以他为中心，一股能量爆发，空间寸寸断裂，这些空间裂缝全部消失。
  李羡晨又是惊讶，好强的本事。
  可很快，空间风暴被迅速镇压，一道道裂缝再出现。
  “领域，有意思。”
  “是那个物品吧，令你这样的生灵，都能掌握领域。”
  “看来，那样物品，便是你的信心，有趣，实在有趣。”
  “依靠外物，这样的本事便敢挑衅本源，生平仅见。”
  “那这个灵魂，又是谁？”
  搞明白了此事，它们也注意到这片区域的第二位生灵。
  李羡晨见这些存在把目光转向他，淡淡说道，“吾只是来凑个热闹。”
  “哦？”
  一道裂缝在李羡晨面前生成，一只巨大的手穿过空间，朝着李羡晨捏来。
  李羡晨脸色一遍，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有种预感，对方可能真的可以捏死他。
  化为一根刺，李羡晨遁到别处。
  “灵魂化形，修为深厚，”其他存在很是惊讶。
  “下次你本体过来，吃了你，或许能滋润吾沉睡无数岁月的灵魂。”
  “阁下恐怕没这本事，”李羡晨淡淡回应。
  而百莽眼神奇异看着李羡晨，轻声道：“分身，怪不得灵魂那般虚幻，也没有想象中的强大。”
  文明记载的灵魂体，个个无比凝练，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给其他生灵莫大压力。
  可这位完全没感觉。
  李羡晨听到百莽的话语，有些头疼，这就暴露了。
  百莽哈哈大笑，“各位，且看我如何撼动本源。”
  百莽的气势大变，仿佛变成万丈巨人，踩踏虚空。
  恐怖的威势，令空间裂缝迅速崩溃。
  李羡晨被震住了，这样的强者，真是真实存在的吗。
  百莽没有理会李羡晨，双臂抬起，掌心朝前，呈虚握状。
  庞大的能量，自掌心汇聚，周围的色彩变得更为绚丽，而且，各色光芒变得更甚，强盛到极致，便是黑暗。
  四周在一瞬间进入到黑暗，寂静无声，仿佛真是一片虚无。
  随着百莽将手往身体回收，虚无中，一点微光出现。
  这丝微光，并不多么绚丽，并不多么耀眼，可却照耀了整片虚空。
  “咔嚓……”
  周围的虚空，出现一道道裂缝。
  百莽浑身僵硬，望着那抹微光，怔怔出神。
  周围的裂缝不断生长，最终蔓延正片空间。

  微光消失，周围的黑暗也在缓缓消失。
  领域，崩溃了。
  而支撑百莽撼动本源的星塔，竟变成粉末，随风而散。
  百莽的气势一下子僵到低点，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吹灭。
  百莽化为光芒，朝着远处遁去，李羡晨并没有追，他到现在还没从刚刚的景象中缓过来。
  特别是那位微光出现的时候，微光照在灵魂上，他发现，从未变化的异能，居然变得更强了，灵魂之火变得更强了，尽管只有一丝。
  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在那抹微光出现的时候，他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他自微光而生。
  或者说，异能，自微光而生。
  “本源，”李羡晨喃喃说着两个字。
  ……
  陈赫琦等人也怔怔的，半响没有反应过。
  那抹微光，不止照耀在李羡晨身上，也照耀在他们身上，那一瞬间，他们也明白了原能的来历。
  夙澜疑惑道：“本源，是天道吗，难道我们是天道之子，气运之子？”
  耶莎难得没有反驳自家妹妹的话，她发现，这或许是最好解释的原因了。
  烈连承扯了扯嘴角，“不觉得太荒唐了吗？”
  “进化本身就很荒唐，”陈赫琦摇头。
  “赫琦，你也……”
  “那东西是不是天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是什么气运之子。异能，算什么气运。”
  他迄今为止，付出了多少血泪，才战到现在，其中异能功不可没，可单靠异能，也绝不可能达到现在的成就。
  “比起这个，我更关注那个‘本源’，”博克墨眼睛发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原理？”
  “呼，”耶萨吐了口气，“不管如何，结束了不是吗。”
  “是啊，结束啦，”夙澜高举双手，“又活过一天。”
  陈赫琦没好气道：“别说得你那么幸苦。”
  夙澜翻个白眼，“你懂什么，每活过一天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成就。”
  众人失笑。
  “回去了回去了，”陈赫琦说道。
  烈连承补充，“这阵子还是要小心，权更人的手段防不胜防。”
  “嗯，慢慢来吧。”
  空间扭曲，众人消失荒野，出现在研究所。
  ……
  虚拟星空。
  众多黄色光影中，出现了一抹蓝色光影。
  “尊者，”众黄色光影齐齐躬身。
  “试炼结束，你们的表现，已全部上传数据库，届时会由专门的人负责评定。接下来，是留是走，任尔等选择。”
  “尊者，请问这星球本源……”
  百莽沉默了下，吐了口气，“算了，你们也是经历者，相比，你们已经猜出来一些了。”
  “这颗星球的本源，大概是恒星级。”
  “恒……恒星级……”一位权更人颤颤巍巍开口。
  “天哪，恒星级，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那岂不是说，这里，能诞生……神。”
  “我欲上传文明，之后事宜，上面那些老家伙来决定。”
  ……
  来自远古，四个大字作为最后的结局。
  在黑暗的房间里，夙澜坐在幕布旁边，对面则坐着一个个人，除了息壤堂的人，还有息壤学员的人。
  在灾难结束后，夙澜结合参与的所有人的记忆，制造了这么一个视频。
  “好了，有什么感谢？”夙澜问道。
  薛苒苒举手，“真的存在这样的怪物吗？”
  “当然，只有你想不到的，”夙澜感概，“比游戏还要不可思议，不是吗。”
  唐盛乐举手，“那以后怎么办？蓝星人在这样的怪物下，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这个问题问的好，你有没有听说一句话，”夙澜顿了下，一手指着天，高声吼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咳，”夙澜轻咳一声，不在意道，“既然有生灵能达到这种层次，说明我们人类，随着进化，也等达到这样的层次。所以你们要好好努力，撑起人类的一片天。”
  “夙澜姐你呢？”薛苒苒面部表情回应。
  “咳，下个问题，”夙澜看向其他人，“还有没有问题？”
  她要干什么，当然是躲在房间打游戏，有后辈顶上去，前辈难道等着被拍死在沙滩上啊。
  “前辈……”
  夙澜慢慢解释着，以她吹嘘的本事，这一群人还不够她忽悠。
  研究所众人在另一边看着，一脸无语。
  唐洛扯了扯嘴角，息壤堂的人还好，息壤学院那些学员，一个个充满斗志，恨不得杀上远古，拳打脚踢那些恐怖存在。
  过了段时间，众人都提问完了，任务完成，夙澜宣布，“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你们回去抓紧时间修炼，我看好你们。”
  息壤堂众人默默站起来离开，息壤学员一个个则聚在一起交谈。
  “我们也走吧，”耶莎合上书籍，退出了虚拟世界，其他人也相继退出。
  唐洛要退出的时候，被学员喊住了。
  “唐老师。”

  唐洛望去，笑道：“音乐上有什么问题吗？”
  来人正是他音乐课上的学院，谢米丝。
  “是，”谢米丝激动道，“唐老师，我知道我要创作什么样的音乐了。”
  唐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温和笑道：“什么音乐呢？”
  “战歌，我要创作战歌，我要让那些于怪物对抗的人，能从中感到力量，为人类的生存斗争尽一份力。”
  唐洛笑着点头，“很不错。”
  心里卧了个槽。
  一个吹长笛的要去创作战歌，不知为何，又有些期待。
  “我慎重考虑了，仅仅是长笛，或者吉他、钢琴，创作空间太有限了，我想要学各种乐器，以各种音乐来演奏。”
  “很不错，”唐洛继续笑着点头。
  未来，还真是期待。
  ……
  “我走了，”田灿灿挥手，露出灿烂的微笑。
  在她的对面，六元的熟人都在送别，烈连承、李羡晨和陈赫琦也在。
  田妈眼眶通红，忍不住哭出声。
  “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受委屈了。”
  “放心吧老妈，你女儿我还能让人欺负了不成，”田灿灿笑嘻嘻道。
  田妈眼睛一瞪，伸手拽着田灿灿的耳朵，拖到耳边大吼。
  “听到没有，在外头，别这么不正经。”
  “是是，”田灿灿连忙应下，“老妈，这么多人看着呢，能不能给你女儿留点面子。”
  “哈哈，灿灿你还要什么面子。”
  “你小时候光溜溜出去玩的时候可没少被人看到。”
  其他人哈哈大笑。
  田灿灿一脸尴尬，“别提这些。”
  田灿灿扫了一圈，都是熟悉的人，都是温暖的人。
  看到武泽勇，愣了下，笑嘻嘻走过去一把捏着两边脸蛋。
  “小武，要哭就哭出来。”
  “没哭，”武泽勇眼睛红红的，“要安全回来。”
  “放心吧，你姐我本事大着嘞。”
  田灿灿又来到烈连承面前，微微躬身，“烈叔，我走了。”
  烈连承笑着点头，“嗯，我们等你回来。”
  烈连承扭头，看向玄龟老者，走过去躬身行礼。
  “灿灿就拜托您了。”
  田妈走出来，也躬下身。
  “老先生，我女儿就摆脱您了。”
  玄龟翻个白眼，“不就出去一趟，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人类的情绪，真是古怪。
  烈连承微微一笑，将田妈拉起来。
  田灿灿倒走几步，将所有人一览无遗。
  玄龟老者走到田灿灿旁边，“走了？”
  “嗯，走了。”
  田灿灿挥了挥手，“我走了。”
  这才转身随着玄龟老者离去，背过身后，原本笑嘻嘻的面容很快被打湿。
  玄龟的嘀咕声混进风声，“你们人类的情绪真是复杂，”
  ……
  荒野上，四周昏暗。
  陈赫琦躺在土地上，旁边躺着烈连承。
  “小武怎样？”
  陈赫琦摇头，“情绪有些低落，我带着他修炼了会，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烈连承眼神惆怅，“真没想到灿灿会有这般机遇。”
  一位沉睡在六元城下面的存在，在灿灿突破到C级的时候苏醒，看上了灿灿的天赋，要收之为徒。
  田灿灿并不排斥成为玄龟老者的徒弟，反而很是高兴，只是玄龟要田灿灿陪着他四处历练，直到创造出自己的功法，也就是达到B级，才能回来。
  C级到B级，烈连承很清楚有这么难，即便是赫琦，也只摸到了一点思绪。
  下次回来，不知是多少年后。
  “值得欣喜不是吗？在这末日，有这样一位师傅，在进化道路可比我们通畅许多。”
  “算了，我也是瞎操心，”烈连承失笑起身，“我回去了。”
  “走好。”
  陈赫琦继续望着天空，脑子回想起先前灾难的一切。
  人类还在如履薄冰，夹在远古生物和权更人之间瑟瑟发抖。
  只是，息壤城的一个个人，聚集地的一个个人……人类还会继续进步，继续发展，这个过程，很死去很多人，会很艰难，会很痛苦。
  但……
  “未来，值得期待。”
  ……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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