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混混

第二天

        天还未亮，陈嘉就听到门外咚咚的敲门声。

        爬起来打开门，才发现是刘洋。

        刘洋神采奕奕的站在门口，道：“哥，我来了。”

        “你这也太早了。”陈嘉打了个哈欠，这又不是赶集，自己让他早点来，他还真早。

        陈嘉往后让了让，道：“进来等吧，吃过饭没有？”

        刘洋进门，回道：“吃了，我妈早起给我煮的粥。”

        陈嘉顿了一下，接着问道：“昨天你回家你爸妈没跟你说点别的吗？”

        按理说，刘则全肯定会和姜燕告诉刘洋，到底让不让他出去。

        刘洋回道：“说了，我爸还说让咱俩去南江先到我舅家住呢，我舅在南江一个工地打工，说去了还可以照应咱们一二。”

        去他舅家借宿吗，其实也可以。

        陈嘉道：“不会打扰到他们吗？”说着领着刘洋就进了屋子里，递给他一个苹果。

        刘洋坐到凳子上，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嘴里鼓鼓囊囊的说道：“我爸说咱俩肯定在那里住不久，嘉哥你一定有办法的。”

        陈嘉笑了一下，刘则全还真是信任我。

        摇了摇头轻笑道：“行，我一定想办法，让咱俩不至于留宿街头，你先坐着，我去煮个粥。”

        陈嘉到厨房淘米煮了粥。

        出门看到刘洋还在摆弄昨天在琉璃厂捡到的一些珠子。

        陈嘉倚在门口，道：“这些珠子都是不好的，下午去李老板那里，他那有好的，把货拿回来，拿些好的串手链不好吗？”

        没想到刘洋居然摇了摇头，道：“这些也很好看，我又不是小姑娘，要那么好看的做什么。”

        陈嘉点头表示赞同，确实这些好看的珠子和手镯的意向客户都是年纪小的女孩，很少有男孩子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戴。

        二十分钟后，陈嘉把粥端出来，在陈禾的门口站了一下，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还没起床。”说着转头就自己去吃了。

        把陈禾的那一份放在锅里保温，还给她留了张字条，上面写道“老哥出去办事，饭在锅里，别乱跑，听话。”

        吃完饭，两个人拉着板车就出了门。

        “呼。”这次有了刘洋，陈嘉肩膀上的担子少了许多，刘洋干起活来非常卖力。

        两个人来到小吃街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摆摊了。

        “到了。”刘洋放下东西，这个板车虽然两个人轮流拉，可是半小时多的路程，快走到小吃街的时候，两个人的衣服不出意外的再次全部汗透了。

        陈嘉擦了擦脸上的汗，指了指左侧一个很开阔的地方，道：“就在那边摆摊吧。”

        这个地方很奇怪，一边是卖包子的，一边是炸油条的，两个人中间还空着很大一个缝，像特意给谁留着似的。

        陈嘉和刘洋拉着板车插到两个人中间，卖包子的大叔就吓了一跳。

        看着陈嘉就说道：“小伙子，新来的？”

        陈嘉一边卸货，一边答道：“是啊，今天第一天来。”

        炸油条的奇怪的看了一眼卖包子的大叔，两个人以奇特的方式互相交流了一下，就全部低头不说话了。

        “滋啦”

        在集市上陈嘉已经出名了，所以刚刚搭好架子，往锅里放了块鸡排，就已经有人闻香而来了。

        “小伙子，给我来一块鸡排。”

        “我也要一个。”

        陈嘉抬头看了一眼，应道：“哎，好。”

        卖炸油条的大叔看到陈嘉忙活的热闹，在旁边撇了撇嘴，小声道：“不知死活”

        刘洋只是打个下手，光是收钱都觉得非常忙，“哥，这卖的好快啊。”

        陈嘉把锅里的鸡排捞出来，道：“是啊，很好卖的。”

        陈嘉的鸡排来到了这个小吃街，其他卖吃食的摊位一下子就变得黯淡无光了。

        卖炸油条的只卖了以往的十分之一，在旁边光闻陈嘉摊上飘过来的鸡排味道，就已经要流口水了。

        陈嘉的摊位被一堆排队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偶尔还能听到，陈嘉说“鸡排，三块一个，五块钱两块，剩的不多了，想要的赶紧啊。”

        卖炸油条的舔了舔嘴唇，咽了下口水，伸着脖子往陈嘉的摊位上看，酸酸的说道：“这什么鸡排，咋这么贵，还能卖的这么快。”

        一个小时不到，陈嘉的鸡排就只剩下个十块左右，眼瞅就要卖光了。

        人流量才小了下来。

        旁边的包子看了眼时间，用围裙擦了擦手，凑过去道：“小伙子，听我的，卖的差不多就赶紧走吧。”

        陈嘉擦了擦手，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把东西交给刘洋，让他先照看一下，自己走到卖包子大叔的摊位上，凑过去问道：“大叔，怎么了？”

        卖包子大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我们到这边卖东西，都是交了摊位费的”

        摊位费？

        陈嘉问道：“谁收的摊位费？”

        难道是官家？如果是政府依法收费的话，陈嘉肯定是要给的，如果是别人，那陈嘉可要好好考虑考虑。

        大叔悄悄靠近陈嘉，小声说道：“是管这片儿的混混，四五个人，你要是不给，他们就隔三差五来你摊位上捣乱”

        陈嘉想了想，自己只在这里摆一天摊，实在没有必要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于是对着卖包子的大叔点了点头，笑道：“谢谢大叔了，我这就收摊不摆了。”

        卖包子大叔眼底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嗯，快走吧，往常那些人这个时间就要来了。”

        陈嘉点了点头，反正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刘洋，收拾收拾，咱们准备撤了。”

        刘洋还沉浸在疯狂收钱的喜悦中，突然陈嘉说要走了，有些犹豫的说道：“啊？就走了嘛？可是咱们还有一些没卖出去啊。”

        看了一眼围在摊位旁边的人，这完全可以卖光的。

        “有点事，剩下的回家，咱们吃了就是了。”说着陈嘉起身对还在排队的人说道：“对不起大伙了，我们把锅里的卖完，就准备撤了。”

        陈嘉话音刚落，人群就传来一阵骚乱。

        “搞什么啊！我都排了二十分钟了，突然告诉我没有了！”

        “别说你了，我都排了半小时了。”

        “那小伙子，你明天还来不来啊？”

        陈嘉把炉子里的火熄灭，起身安抚道：“明天可能就不来了，实在对不住了。”

        “真扫兴！”

        “又没买上，都说让你早点过来排队了，你看没有了吧。”

        “那又不能怪我，谁让你在家磨蹭磨蹭的。”

        陈嘉麻利的收着摊。

        远远就看到街口走来四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一个个头发留着长长的，染着花里胡哨的颜色。

        正一家一家的数着排队的摊贩。

        卖炸油条的远远看见几人，“蹭”的一声就跑出去了。

        陈嘉起身看到，顿觉不好。

        果然，就看那个卖炸油条的瘦子不知在领头的黄毛耳边说了些什么，黄毛那个圆圆的脸庞上，眉毛顿时皱在一起，瞪着眼睛看向陈嘉。

        跟左右的兄弟说了些什么后，四个人就气势汹汹的向两人走过来。

        陈嘉叫刘洋继续收拾，自己则是低头叹了口气道：“哎，还是躲不掉。”

        果然黄毛径直走到陈嘉摊前，恶狠狠踹了一下陈嘉的板车，带着一身匪气说道：“谁特么让你们在这摆摊的！在这摆摊要交摊位费，你特么知不知道！”

        本来在陈嘉周围徘徊排队想买鸡排的人，显然都知道黄毛四个人的事迹，全部吓得散乱开来，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触霉头。

        刘洋看到有人找茬，马上放下手里的活，就要冲上去了。

        被陈嘉拦下来了。

        陈嘉先是很斯文的对黄毛笑了一下，道：“呵呵，对不住，我们不知道行情，马上就准备走了。”

        黄毛本来看见膀大腰圆的刘洋还惊讶了一下，但是看到陈嘉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就觉得陈嘉一定是个软蛋，打算趁火打劫。

        嘴角冷笑一声道：“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把我飞哥当成什么啦！在这摆一分钟也得交钱。”

        “你们这是勒索！”刘洋不客气的说道。

        黄毛手里举着不知道哪里淘来的棒球棍，对着刘洋的鼻子骂道：“你特么给老子闭嘴！要想平安无事，就得给我交钱。”

        陈嘉伸手按住刘洋，他本来就想息事宁人，如果可以花钱免灾，也不是可以。

        主要刘洋是自己带出来的，如果受着伤回去，他怎么跟刘洋父母交代。

        陈嘉不动声色的挡在刘洋身前，心平气和的问道：“可以，你说要多少钱。”

        “起码给我拿五”话还没说完，黄毛就看到了陈嘉隔壁卖炸油条的疯狂再给自己使眼色。

        “不，五十！你得给我拿五十！老子今天才让你走！”

        卖包子的愣住了，他们一个月的摊位费也才五十，陈嘉才在这摆了一个多小时，黄毛居然就狮子大开口，要陈嘉五十。

        陈嘉的手慢慢摸向旁边的菜刀，低头嗤笑道：“呵呵，可以，你拿得走，我就让你拿。”

        说着直接跨过板车，抬起菜刀就往黄毛的脖子处砍去。

        吓得黄毛的三个小弟后退了几步，他们只是不学无术，可在这种小地方没有管束，更没有见过真正的黑社会。

        打人也就仅限于棍棒，从来不敢动刀子。

        “啊”

        陈嘉并没有傻到直接拿刀尖锋利的一段去砍，而是换成了刀背。

        但那一下子，也实在是下了狠，直接把黄毛砸晕了过去。

        陈嘉看见黄毛晕在了自己脚下，萃了一下，骂道：“呸，就凭你们这几个杂毛，还敢敲老子五十块！”

        看到黄毛晕了过去，还补了一脚，把黄毛踹到了一边。

        说着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弟面前，这个小孩更小，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此时已经被陈嘉吓得双腿发软。

        “啪”的一声，这个小弟脸上就出现了一个轮廓清晰的巴掌印。

        陈嘉并没有收着劲儿，一巴掌就把他扇倒了。

        这个小弟学电视剧里的人物，把头发留长到肩膀，厚厚的刘海挡住了一边眼睛，整个一杀马特。

        “谁让你小小年纪就学人家出来装黑社会的？啊？真以为自己是陈浩南？”

        小跟班捂着脸跪在地方，愣住了，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瑟瑟发抖的说道：“对，对，对不起”

        陈嘉此刻犹如一个杀神一样，眼神略过其他两个人，嘴里淡淡吐出几个字，“你们呢。”

        剩下的两个小弟也非常识时务，自己老大都被人家一招干倒了，就更别提自己了，何况陈嘉手上还有刀！

        于是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十分同步的蹲了下来，抱着头说：“自己不敢了。”

        他们可是亲眼看到陈嘉拿着刀砍了黄毛，这谁还敢不长眼的上去挑衅啊。

        卖包子的大叔被陈嘉的一系列操作吓得手脚冰凉，但出于善良，怕陈嘉砍死人，于是强忍着不适，颤抖的走到黄毛身前。

        把黄毛翻过来，发现黄毛除了脖子处一条红红的印记外没有一点伤口。

        陈嘉拎着刀，走过去，蹲下身子，轻声道：“大叔，你放心，我是不会惹出事的，只是小小的给他们一个教训。”

        “他们都是孩子，吓唬吓唬就算了。”卖包子大叔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在这里卖包子，也是为了养家糊口。

        所以这些人来收摊位费的时候，一是为了免去诸多麻烦，二是随大流，也就给了。

        陈嘉起身，回到自己摊位前，开始继续收东西。

        如果说刘洋以前是仰慕陈嘉的聪明，那么今天之后就完全变成了单方面对陈嘉的个人崇拜了。

        瞅着陈嘉像是看到了天神一样，叹服道：“嘉哥，你好厉害啊。”

        陈嘉个人并不崇尚用武力解决问题，所以事情发生时，陈嘉第一时间想的是可不可以和平解决，但天不遂人愿。

        陈嘉笑道：“咱们遇到事情，尽量寻求和对方和平解决，毕竟和气才能生财。”

        刘洋不理解，继续问道：“那要是不能和平解决呢？”

        “那就只能以暴制暴了，但这绝对是下下策。”今天对方但凡可以好好和他商量，陈嘉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陈嘉自认为自己绝对是个谦谦君子。

        说着说着，陈嘉的眼神余光突然瞟到了旁边卖炸油条的。

        陈嘉冷冷的看着那个卖炸油条的，差点忘了你了。

        对方见识过陈嘉的悍勇后，已经完全低头不敢说话了，手拿着筷子在油锅里胡乱的搅动着。

        仔细看过去，他浑身打着冷颤，被吓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黄毛的三个小弟，看着陈嘉回到摊位去了，并没有再继续教训他们的意思后，赶紧连爬带走的一起拉着黄毛灰溜溜的跑了。

        刘洋把东西装好，拉起板车，道：“哥，弄好了，走吧。”

        “走吧。”这一架过后，陈嘉竟然感觉到体内有一丝舒畅，可能是重生以来的憋闷全部通过这场架发泄出来的原因。

        回去的时候全身都很轻松。

        “哥，你好像很开心。”刘洋并没有发现，今天之后，自己就已经下意识的对陈嘉改了称呼。

        从嘉哥改成了哥，听上去更亲近了。

        陈嘉也没有纠正他，而是默认道：“嗯，是啊，我已经很久不打架了。”

        刘洋笑着说道：“嘿嘿，哥你刚才帅炸了，那几个小混混被你吓得都不敢动了。”

        “是吗？”陈嘉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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