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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被表白后的父母往事


卧室的窗帘紧紧地拉着,铁质的锁链像蛇一样伏在地上,透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安慧费力将安辰拖到床上,男人瘦削的身躯在床单上拖出一道道褶皱,像是蜿蜒的山川河流。

        须臾,他醒了,光透过他的眼镜折射出荧绿色的光芒,淡淡的黑色线圈藏在瞳孔中,如同不见底的深渊。

        “醒了?”安慧立刻卸了力,坐在床侧,“自己去弄。”

        安辰扶正了自己的眼镜,苍白而有力的手先是将两只脚分别用镣铐锁住,再把自己的两只手也铐上。

        他的动作在这时候也没有停下,身体趴伏在床上,双手将最后一个镣铐捧到安慧面前,仰视着她。

        “帮……帮我。”沙哑的声音,像是从石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安慧伸出缠着绷带的手,男人的视线立刻追随着她的动作而去,身体向她的方向倾斜。

        “坏孩子。”安慧的五指插入安辰的黑发中,轻轻用力,他就顺从着抬起头。“明明可以自己做完,非要我来。”

        铁圈扣在男人的脖子上,喉结有些艰难地滚动着。安辰却像是在这种束缚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眼睛微眯。

        “这时候倒乖了,昨天失控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悠着点。”安惠撤了手。

        头上被覆盖的感觉消失了,安辰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以为她在生气,想去拉住她,却被锁链限制了行动。

        “不是…故意的。”安辰断断续续地说,“身体,很痛,没有意识……”

        “安慧,不要生气……”

        这样说着,安辰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安惠的手。

        他渴求的样子实在太卑微,安惠像是被取悦到,终于露出笑容,重新开始抚摸他的黑发。

        “看来这具身体要到极限了啊。”安惠的手指停在安辰颈侧的动脉上,指下的血管像是藏着小珠子,一顿一顿地从血管中通过。

        “到了那个时候,幸该怎么办呢…”

        察觉到女人声音中的伤感和哀愁,安辰立刻回握住她的手,“我会,解决好。”

        “安惠,什么都,不要操心。”

        钻心的痛从胸腔中传来,安辰控制不住地痉挛,锁链发出“卡卡”的声音,他却紧紧地抱着安惠,“就像…之前那样,不会…让她…死掉的。”

        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因为他骤然收紧的双臂,安慧的伤口也被勒出血。

        安辰努力将头凑到她出血的手臂上,像小狗一样轻轻舔舐着她的伤口,自己却又一直咳血。二人的鲜血顺着女人白皙的皮肤滑下,滴落在铁链和深色床单上。

        很快,这样的安静也维持不下去了。像是被这血液刺激到,安辰的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双眼充血变得猩红,他像个野兽一样来回翻滚。要不是锁链的限制,他不知道要闹到何种地步。

        安慧没有退缩,反而一直陪在他身边,任凭他将拳头和尖牙砸在她身上,在旧的伤口上扯出新的血痕。

        他折腾出来的动静太大了,安幸在楼下听得心惊肉跳。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从小时候开始,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大、次数越来越多,每一次妈妈都让她不要多管闲事,但是这次的……

        安幸想到母亲身上一条又一条的绷带,恍惚中,那些绷带像蛇一样从母亲的身上缠到她身上,蒙住她的眼睛、耳朵、双手和双脚。

        “没事的,幸,这是我和爸爸的事。”

        “我和爸爸当然是【相爱】的。”

        “你不用管我们,只要好好生活就好了。”

        “……”

        “怎么可能不管啊!”安幸愤怒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些白绷带也从视线中消失殆尽。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父母的卧室前。

        叮叮咣咣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男人野蛮的吼声。安幸拼命转动门把手,却发现从里面锁死了。

        “妈妈!妈妈!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啊,你还好吗!!”

        屋内已经发狂的男人对女儿绝望的声音充耳不闻,安慧想要去开门,他提前察觉到她要离开的动作,用双手双脚把安慧扣在身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回应外界的干扰。

        “妈妈?妈妈?安辰!!你在做什么啊!你给我住手!”安幸急得快要掉眼泪了,“【斯卡布罗集市】!!!”

        高大的替身应声而出,它高高地抬起臂膀,甩开自己的长袍,一拳砸开了大门。

        屋内的二人动作都停滞了。

        安辰缓缓地转过头,僵硬的骨骼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这是安幸第一次看到“父亲”发疯的模样。

        他如同野兽一样趴在床上,五条铁链因为他的动作被绷直。双眼通红,深邃的绿眼睛像是落入了血潭。全身的青筋都从苍白的皮肤和肌肉上隆起,像是某种怪异的刺青。

        血从他的眼角、鼻腔、唇边、耳中渗透出来,他的指甲中都是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他身下伤痕累累的安慧的。

        安幸被震惊到了,她没有想到门后是这样的场景。

        而安辰的视线却聚焦在她身后——斯卡布罗集市正站在那里,如同安幸的守护神。

        “嘶,嘶……”他的喉咙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声音,随即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安幸立刻跑到母亲身边。

        “他昏迷了。”安慧摸了摸安辰脸上的血,将他推到身侧,自然地从床头柜中拿出湿巾给他一点点擦拭。

        “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幸跑到母亲身边,感觉自己的认知快要崩塌了。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家庭暴力了吧!

        从他刚刚的动作来看,在他身上甚至没有什么“人性”可言。

        安慧看着女儿执拗的目光,好像今天不告诉她点东西,她绝不会离开。

        “好吧,你也马上要长大一岁了,有些事情,妈妈也该开始告诉你了。”安慧叹了口气,示意女儿坐在床边。

        安幸看了看被扭得乱七八糟的床铺,最终挑了一处离母亲近的地方坐下来。

        “幸相信外星人的存在吗?”

        安幸用极度困惑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说如此遥远的话题。但她身边就有一个活生生的外星人朋友,所以她点点头。

        “有外星人,就会有外星文明。他们的科技水平远远超过了地球,但他们的性格却和人类不尽相同。有纯真的、有自私而不自知的、有为了自己所谓的进化目标想要毁灭全宇宙的……”

        安慧的目光闪烁着,好像透过安辰,看到了全宇宙的星辰大海。

        “十八年前,我遇到了一个外星人。”安慧平静地说。

        安幸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她震惊地看向母亲,而安慧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说的外星人,该不会是……”安幸的声音有些颤抖。

        安慧笑了起来,如同一个初恋的少女。她让安辰的头伏在自己的膝盖上,低头亲了亲他的脸。

        “没错,就是你的父亲。”

        “他当时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正在天文台加班,就这么与他相遇了。”

        安幸感觉自己的脑子如同进了浆糊,但她还是努力抓住理智的一根线:“但我听说,父亲以前叫服部茂之……”

        “那个服部,当时和家族的人因为一些事情吵架崩溃了。你父亲就与他进行了【等价交换】,他拥有服部茂之的身体,而原来的服部茂之用外星科技变成了一个自由的原子。”

        “他说他是已经灭亡星球的科学家,带着最后的研究跨过数万光年来到了地球。于是我给新生的他取了个新名字,叫【安辰】。”

        安幸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但她接下来的话更令人吃惊。

        “幸的记忆力一直很好吧?我和安辰都这么聪明,生下来的孩子怎么会笨呢?但你不是一直对三岁时雪灾的那次事故没有任何印象吗。”

        安幸的脑中闪过许多电光火石的想法,安辰身体的异常也是从她三岁时开始的……

        “你当时和吉影两个人困在一处狭窄的山体缝隙中,而外面被厚厚的雪层封住。我们推测,为了让他活下去,你把自己的血管咬开,用鲜血温暖他的身体、让他获得营养。等救援的人来的时候,你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了……或者说,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在当时就已经死了。”

        安慧伸手轻轻揉捏着女儿温热的脸颊。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清晰记得那时冰冷的触感。

        “你父亲救了你——用他维持自己在地球控制身体形态和理智意识的不可再生能源。在那之后,他的状况越来越差,而你只是头发变成了粉色而已,甚至头脑还更加聪明。”

        记忆的阀门逐渐打开,安幸隐约回想起多年前母亲的哭声。

        “安辰,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要幸死……”

        “别怕,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在……我来想办法。”

        她在那一瞬,感觉自己无限小,小到变成了一个细胞、变成了细胞中的某一条基因链,又感觉自己好像无限大,大到涵盖了一切、去往宇宙的边界。

        “安幸,安幸!你醒醒,你不许死,你不许出事……”

        是吉良吉影的声音,掺杂在救护车的车铃中。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把她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拉了回来。

        回忆起的东西不多,但安幸能感觉到,从这以后,她能慢慢将那些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找回来。

        “所以,你和他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是因为我吗?”安幸艰难地问。

        “我说过吧,幸,爸爸很爱我们的。全世界他最爱的就是我们,”安慧说,“毕竟他的故乡已经没了,我们是他仅有的牵挂了。”

        “可是……”安幸感到世界都要崩塌了。

        使用暴力的父亲,其实是失去了理智。

        失去理智的原因,是为了救她。

        而为此承受暴力的人,是她的母亲。

        “我能做一些什么吗,我能为你们做一些什么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安幸的眼泪夺眶而出。

        安慧把她的手拉过来,放在昏迷的安辰的手上,又将自己的手掌覆了上去。

        “还记得爸爸妈妈实验室的那颗陨石吗?它来自爸爸的星球。”安慧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学理科吧,妈妈会教你一切的。和爸爸妈妈一起研究出那颗陨石的秘密,就能救爸爸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声音到这里就中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只传来嘶嘶的电流声。

        黑泽阵摘下了连接着窃听器的耳机。

        这一切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黑泽阵想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根烟来,随后想起为了在学校中潜伏,他的口袋里没有这种“不良少年才会抽的东西。”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到铁皮柜前,掏出了一包烟。

        火光闪烁,尼古丁麻痹了混乱的大脑。黑泽阵呼出一口烟气,努力消化刚才听到的内容。

        ……越想越离谱。

        黑泽阵看了看窗外,黄昏的光从两道漆黑的窗帘中间渗透进来,如同一根光剑刺入屋内。

        她们的对话是中午开始的,之后窃听器因为不明原因失去通讯了。加上黑泽阵听到后的时差,估计这对母女的对话已经结束很久了。

        黑泽阵不知道安幸的回答是什么。

        滚烫的触感从唇边传来,在他思考的时候,烟已经燃烧到尽头了。

        就像一个莽撞的生命,在燃烧自己躯体的最后,总要做点什么来吸引旁人的注意。

        黑泽阵吐出了烟头,抓起帽子穿上风衣,准备去外面买个晚饭。

        等走到商店街的时候,黑泽阵才开始感到后悔。

        他忘了今天是圣诞夜。

        黄昏已经结束,现在是华灯初上的夜晚。街上都是情侣,或者带着孩子出来玩耍的家长,他一个人黑衣黑帽,走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

        “啧。”黑泽阵掉头离开,准备回出租屋煮个泡面。

        但他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在返程中刻意路过了那家蛋糕店。

        蛋糕店叫[sweet],听说从意大利那边开过来的。几个月前在这里遇到小兔子后,黑泽阵就记住了店名。

        圣诞夜,买个草莓蛋糕吃也不过分,就是贝尔摩德来了也不能说什么。

        黑泽阵推开了蛋糕店的门。

        粉色的蛋糕旁,有一个粉色的脑袋。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

        随着门推开的动作,门上为了圣诞节挂上的铃铛也尽职地发出“叮当”声,吸引了粉色脑袋的注意力。

        “黑泽同学!”安幸惊讶地喊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黑泽阵的心像是被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挠了一样,痒痒的。

        “你好。”黑泽阵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和她银铃一样的清脆声音完全不同。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你也来买他们家的草莓蛋糕吗?”安幸点了点玻璃柜,售货员拿夹子架起一块。

        “麻烦您,给我两块吧。”安幸递给黑泽阵一块,笑嘻嘻地说:“这个特别好吃!酸酸甜甜的,我最喜欢吃了。”

        “不用你请……我自己来。”黑泽阵头一次产生不好意思的情绪。

        “没事啦,这是我拿积点卡换的,加上圣诞活动,不要钱。”安幸把蛋糕盒往前递了递。

        黑泽阵默默地收下了。

        这幅场景太眼熟了,以至于他没忍住问出了一个他不应该问的问题:“你送给过别人吗?”

        安幸愣了一下,“很早之前在店门口撞到过一个人,为了赔礼送了他一份。”她努力回忆后说,“他也穿你这样的黑衣服黑帽子呢,好巧哎。”

        黑泽阵看着她溜圆的杏眼,捏住蛋糕盒的力道都大了些。

        “吉良同学也没收到过吗?”

        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啊!!

        黑泽阵自己替自己尴尬,但安幸好像没察觉道他的窘迫,自然地回道:“没有呀,阿吉不喜欢吃这么甜的……对了,黑泽同学喜欢吃吗?如果不喜欢的话,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其实他也不喜欢吃甜的。黑泽阵想,不过他还是收到了她的蛋糕——吉良吉影没有的那种。

        “不,我喜欢吃这么甜的。”黑泽阵肯定地说。

        “想不到黑泽阵是喜欢甜食的类型呢,好意外……”他们并排从蛋糕店出来,冷空气一下刺入皮肤中。安幸嘶了一声,剁了剁脚。

        黑泽阵发现她今天没有围那条毛茸茸的围巾,随后又想起这种时候都是吉良吉影提醒她、给她系上的。

        他其实也没有超过他什么,甚至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有够到。

        “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黑泽阵将手踹进口袋里,控制住想给她拢紧衣领的冲动。

        “嗯?很明显吗?”安幸有些诧异。

        黑泽阵觉得还是很明显的。就像家里的小猫往日里都是在整个房间中上蹿下跳的,今天却只是蔫蔫的在地上打转。

        她好像每次来这个蛋糕店都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黑泽阵想。

        “抱歉啦,就是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很快就会调整好的!”安幸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又因为没带手套太冷将手又缩回羽绒服中。

        “方便的话,可以和我讲讲吗?”黑泽阵说,伴随着他的开口,哈气像烟一样从他的嘴边冒了出来。

        他是为了任务才这么试探的。

        安幸真的没想到往日一脸不良少年样的黑泽阵会这么热心。

        “但我说了你也不清楚啦……”安幸叹了口气。

        黑泽阵忍不住露出了三白眼,他非常清楚,他不久前刚窃听完她家房间的录音。

        “总之,就是我也许不能去学一直梦想的雕塑专业了。”安幸的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声音也有些发闷,“应该是要去学理科。”

        “不能学雕塑让你很失落?”黑泽阵问。

        “是呀,我一直想做这个呢。我有好多想创作的东西,做雕塑的快乐是学理科给不了我的。”

        安幸有些难过,因为她这时候也在撒谎。

        真正让她情绪不好的,是今天她从母亲那里得知的一切。

        所以她一直以来的怨恨也好、愤怒也好,其实都是她自己的原因。

        也许吉良吉影才是对的。不需要过激的愤怒、也不需要极致的快乐,植物一样的人生才是最稳定的状态。

        安幸的鼻尖感到一丝冰凉,她抬起头,发现白色的雪花正从上空飘落。

        “下雪了哎!”安幸说。

        黑泽阵看着安幸鼻尖上的雪花迅速被她的体温融化,在那里留下红红的印记。

        因为下雪,路变得有些滑。安幸放慢了脚步,黑泽阵察觉后也改变路步幅。

        前面是一个小小的路口,交通灯正要变成红色。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生突然从他们身后冲了出去,像是要赶灯。

        而路口刚好有一辆车打滑着拐了过来。

        男生想急停,无奈路面湿滑,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那样车可能就从他头上碾过去了。

        安幸来不及多想,立刻伸手去拽他。因为距离不够,是斯卡布罗集市先一步把衣领拽到她手上的。

        在斯卡布罗集市的帮助下,安幸拉着这个少年向后倒去,狠狠摔在地上。

        “你没事吧?!”黑泽阵立刻蹲下来查看她的情况。

        “还好……今天穿的厚。”安幸没好意思说自己摔得屁股跟疼,问拉住的初中生,“你没事吧?”

        初中生梳着不良少年特有的飞机头,本来想开口骂街,却在抬头看到她的容貌时突然噎住。

        “我,我没事。”

        “还能站起来吗?”安幸问。

        “可,可以的。”飞机头少年满脸通红,慌忙把手从安幸的手中撤出。“我叫……川尻浩作,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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