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顾家兄弟

陆少棠直接闯进书房。

        “外面都传遍了，说太子妃是个才貌双全的佳人，你怎么早不告诉我？害得我之前口无遮拦，被他们一顿嘲讽！”一想起那些人诬陷他满口胡言，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我之前说的是不知道。”

        “任谁也不会以为‘不知道’是什么好话，你就是存心的。”气过之后，他一拍额头，“也是我大意了，你当时有犹豫过，我就应该知道不会那么简单才对。”

        “你想多了。”太子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随手又拿了一本，风轻云淡地好像他们谈论的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你都亲自去英雄救美了，还我想多了？我就是太信你，想的太少了，还以为你真是清心寡欲呢，你倒一见钟情了。”他不无挖苦。

        太子捏了捏眉心，“我只是举手之劳，并没想和……她有什么牵连，也不想让她知道一切，你明白吗？”

        “你不喜欢她？那你帮她干嘛？”

        “我说过，只是想帮她。”太子觉得他可能听不懂，接着解释：“她和林府的人，还有赵洵并不亲近，赵洵今日却一反常态，将花给了她，说明皇后是默许的，她是在通过她试探我，倘若我无动于衷，她就是个无用的棋子，却能牵动二皇子的心，皇后势必会除掉她。”

        “你接近她，只是让皇后知道她会影响你，暂时就不会动她？”

        太子点了点头。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以后呢？她要不然站在皇后一边，要不然迟早会被除掉。”

        “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想起那日在悬崖边上相遇的情景，也许要不了多长时间她就安全了。

        陆少棠有些挫败，但也知道，太子不愿意的事情，怎么说都没用。

        “早知道就把柳世杰扔去喂狗算了！”

        陆少棠离开后，太子从书本上抬起头，严如意在迷糊中碰到他的手，贪凉紧贴着她火热的脸颊不放的画面又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浮现，他的手上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细滑炽热的触感。

        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慌乱地翻开书，觉得陆少棠说的没错，柳世杰的确该千刀万剐。

        其实，柳世杰已经是生不如死了。

        当他正要得逞时，忽然后脖颈一疼，就晕了过去，直到被一阵尖叫声惊醒。

        发现他的是王府的丫环，花会散后，她进来收拾屋子，看见床上躺着人，大喊大叫着跑了出去，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下半身还一阵刺痛，还没等他看清楚身边人的模样，就被对方尖叫着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他彻底的醒了，也彻底的懵了，床上应该躺着的是严如意才对，怎么换成了泼辣刁蛮的严如玉，两人衣衫不整地扭打时，王爷夫妇赶了过来，一屋人都傻了眼。

        情急之下，他披着衣裳就要跑，却被王爷拦了下来，任凭他和严如玉如何解释，都认定了他们二人是私相授受，他又不能供出原本是要陷害严如意，只能有口难言，听候发落。

        事关王府和严如玉的声誉，王爷夫妇思来想去，将严夫人喊了过来。

        严夫人看到两人时，气得咬牙切齿，直接上手打了一通，这还是严如玉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却没有发脾气，哭的梨花带雨的，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心疼的严夫人抄起鸡毛掸子，追着柳世杰又是一顿乱打。

        眼看闹得差不多了，王妃才上去劝住她：“事已至此，生气也无济于事，还是商量一下如何料理才是正事。”

        “他们做出这种不知廉耻、伤风败俗的勾当，我恨不得打死他们干净！”

        严夫人累得气喘吁吁，仍是愤愤不平，眼里恨不能射出毒箭。

        “到底是亲骨肉，莫要说这种气话。”王妃尴尬地劝解。

        严夫人气也无法，严如玉都快哭断气了，她哪里受到这样的委屈，心里一阵气苦，缓了缓语气，拉住王妃的手：“还是王妃您仁慈，若是这样的丑事让我撞见了，非当场打死不可！

        可话说回来，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知女莫若母，如玉她虽然骄纵任性了些，若说她能做出这种事，还是和……”她狠狠地剜了柳世杰一眼，“这么个下贱坯子，我是决计不相信的，一定是这下贱坯子设的圈套，害苦了我的孩子。”

        一想到严如玉就这样被毁了，她悲从中来，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王妃手足无措，暗道晦气，竟然招惹了这么两个不讲道理的，面上还只能好生安慰，“这也是我让你来的原因，一切但凭你拿主意，我会让王府的人守口如瓶，至于林夫人那边……”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林家那边我去处理。”

        千恩万谢之后，她再三威胁柳世杰不可泄露秘密，才带着严如玉悄悄回去了。

        回到严府，她才静下心细细审问严如玉经过。

        严如玉早就被吓坏了，一五一十都说了。

        她恨严如意总是得二皇子喜欢，就上了柳世杰的圈套，在花会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将放了药的点心给了严如意，看着她一步步走进他们的陷阱。等了一会，她也起身跟了上去，想趁机撞破他们，抓住严如意的把柄，没曾想刚到门口，就被人从背后打晕了。然后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就发生了。

        “糊涂！她是太子妃，若是出了丑事，咱们家都逃不了干系，你怎么能这么……这么没脑子！”她想说恶毒，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平日里你任性些都没什么，可你竟然敢和柳世杰那种下流东西狼狈为奸，真是气死我了！”

        “娘，我知道错了，我可以后可怎么办啊？”

        “现在知道了有什么用，王府的人就是不说，也始终是个把柄，万一哪天纸包不住火，谁还敢要你？”

        “你娘我在京城怕过谁，一辈子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让我以后怎么在八王府的人面前抬头？”

        严如玉只剩下嚎啕大哭了。

        “哭有什么用，不如你就嫁给柳世杰吧。”她被气得头晕脑胀。

        “我不，我恨不得他去死，我死都不会嫁给他，娘你一定要帮我。”

        严如玉浑身一颤，绝望地拉着她的胳膊央求。

        她叹了口气，“你当我乐意，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我还要去和你舅妈商议商议。”

        好在严老爷因为公务还没回来，不然可够她受的，她再三嘱咐严如玉：“万事有你娘在呢，别哭了，可千万不能让旁人，尤其是你爹知道了，不然就真的没救了。”

        柳世杰好不容易脱身后，先去的是医馆，他不敢去相熟的地方，忍着痛跑了许久，才在城南找到一家小铺子，结果对方的诊断气得他直接把医馆给砸了。

        竟然敢说他要断子绝孙了，他可是柳家唯一的血脉，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可是他又接连看了几家，都是同样的结果，大半夜的，一路打砸，直接让他进了大牢。

        长夜难眠，他和严夫人想着同一个问题：究竟是谁在暗中捣鬼？

        只可惜他们连查的勇气都没有。

        第二日一早，严夫人神色憔悴地将严如意喊了过来，旁敲侧击了半天，没有探出一点口风，失望的同时，又觉得庆幸，至少严如玉的秘密在严家是保住了。

        接下来就要去找林夫人了，说起这个她就生气，林夫人刚进林家时，性情贤淑和善，可自从生下林若兰后，像是换了一个人，冷漠固执，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不愿亲近，却对不成器的柳世杰宠溺无度，若不是她的纵容，哪有今天的丑事。

        可她毕竟是自己的大嫂，她还不能太过分，拿不准对方是个什么态度，一路上她都心神不定。

        花会过后，严如意也不想再去林府自太没趣，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告了假，正当她在琢磨着两个丫环的去路时，有人进来禀报说门口有人找她。

        出门一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一身深蓝色短打，她并不认识，只是觉得有点面熟，“你是？”

        “可算找到小姐您了，我是住在顾先生院子里的徐婶，您前几天见过的，还记得吗？”

        那她可忘不了，顾允的闭门羹让她郁闷了好几天。

        “我想起来了，您找我有事？”

        总不能是顾允突然良心发现，要给她道歉吧？

        妇人神情紧张起来，看了几眼门房，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来。

        她离大门口远了些，“是顾澈让你来找我的吗？他又遇到什么事了？”

        这是她认为比较合理的原因。

        妇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仍旧一脸为难，甚至还有些惊恐不安。

        “你既然都来了，有什么就说吧，看在顾澈的份上，能帮忙的我尽量帮。”她耐着性子劝说，感到像是自己在求人。

        妇人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讲了一遍，她听明白了，但又不是太明白。

        顾澈从那天起就病倒了，却没有去看病，以致人都快不行了还在家里躺着，顾允上街摆摊给人写信，结果进了皇城司的大牢了。他们万般无奈，才想起她，抱着试一试的勇气找上了门。

        “顾澈不是拿了工钱回去吗？怎么会没钱看病呢？摆摊写字能犯什么法？”

        妇人无措地攥着双手，她只能放弃，人命关天，她转身进府取了钱，就往顾澈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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