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卖

陈嘉知道妹妹的担忧，停下手头的活，转头安慰道：“放心，有老哥在，肯定能都卖出去，卖完晚上我给你做红烧肉吃。”

        “真的啊，太好了！”陈禾到底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就算比其他的孩子懂事，但还是对好吃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思维一下子就被红烧肉转移走了，抱着鸡排桶的步伐都轻巧起来了。

        两个人到集市时，已经有很多商贩早早就来了。

        现在集市还没上人，大家有的在卸货，有的坐下来默默的啃馒头咸菜，看来大多数人都因为要去赶集而来不及吃饭。

        “还是来晚了。”小商贩早已经是集市上的常客，早就把好的位置占满了，剩下的就是些边边角角。

        陈嘉索性也就不找了，直接在队伍末端开始卸东西。

        “哥，咱们就在这边摆摊啊？”陈禾瞧了瞧左右，一个卖菜的夫妻两，一个卖针头杂货的老大爷。

        这咋瞅都不像是个好地方啊。

        陈嘉一路走过来衣衫都被汗透了，直接就势把衣服脱掉了，露出精干的身材。

        “没事，酒香不怕巷子深，咱们就在这起摊子！”

        手臂处的肌肉闪着汗珠，把周围摊子的大姐大妈都迷的眼睛不住的往陈嘉身上飘。

        旁边一个夫妻摊贩中的女人频频用余光打量自己隔壁的这个小伙子。

        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鲜嫩的好像荷叶上的花苞，再加上遗传方慧敏的肤色，所以陈嘉整个人显得又白皙又健康。

        夫妻摊贩中的女人下意识把陈嘉和自己丈夫做了一下对比，感慨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男人五短身材，一抹脑门上的汗，疑惑的看向妻子，道：“咋？还有比咱家菜还新鲜的摊子？”

        女人瞪了一眼丈夫，没好气的说道：“没，你快弄吧你，我还没吃早饭嘞，饿死我了，你说我跟你，天天起早贪黑，受这罪！”

        陈禾一路抱着这个桶，双臂酸的不行，放下就赶紧甩着手臂道：“累死我了。”

        “你歇着，哥来弄。”陈嘉甚至从推车上拿下一个小凳递给陈禾。

        陈禾也走的一身汗，原来白白的脸蛋现在红扑扑的，“哥，你坐吧，我站着休息会儿就成了。”

        陈嘉拒绝道：“哥要干活，没空坐，你坐，等会好给哥收钱。”

        说着就加快手脚，支起炉子点火。

        旁边的女人看到陈嘉往锅里倒了一锅油，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凑过来问道：“小伙子，你这是卖的啥啊？”

        陈嘉拿锅盖盖住锅，防止周围有脏东西掉进去，然后往里放柴火，让锅先热起来。

        边添柴火边回女人道：“姐，我这卖的炸鸡排，来一块吗？”

        女人喃喃道：“炸鸡排？没听过，好吃不？”

        陈嘉没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而是谦虚的回道：“味道还不错。”

        “多少钱一块啊？”女人跃跃欲试的问道，心想要是不贵的话就拿一块，就权当给他开个张。

        陈嘉没有激动的马上给她弄，而是非常淡定的回道：“三块钱一块儿，姐。”

        这么贵的价钱，如果是同样的商贩，在没有人尝试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直接买的。

        所以陈嘉也知道周围的商贩绝不是自己的第一客户。

        果然，女人一听到三块钱脸色马上就变了，从和蔼变成嫌弃，好像陈嘉的东西是在抢钱一样。

        “啊？这么贵呦，那俺可吃不起，吃不起。”说着赶紧回去跟自己当家的分享。

        “老陈，老陈，旁边的小伙子卖的鸡排三块钱一块呦，在加点钱够割一斤猪肉咯。”

        女人没有故意收敛声音，所以周围的小商贩，无论卖菜的还是卖水果卖杂货的都好奇的往陈嘉这边看。

        周围开始议论纷纷。

        “啥是鸡排？”

        “卖三块钱，他可真敢卖。”

        “哎，贵是贵了点，但小伙子长得还是蛮不错的嘛。”

        “李寡妇你少来，但凡是个小伙子，你都觉得不错。”

        “去你的！”

        “哥”

        陈禾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坐在炉子旁边一双小手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衣角，担忧的看向陈嘉。

        陈嘉并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看法，而是低头往小炉子里面加柴火。

        加好柴回头对陈禾说了句，道：“没事，别乱想。”

        陈嘉仿佛根本不在意周围人对自己的质疑，也没有出声解释自己的鸡排到底为什么值三块钱。

        而是自顾自的打鸡蛋液，把淀粉和面包糠倒进碗里，又把从家里翻出来的油纸拿出来。

        昨天陈嘉已经把油纸裁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也方便拿给客人打包。

        1993年基本家家户户一星期的工资都能达到五十元，各家各户的生活水平也逐渐在走上坡路。

        哪家没有个小孩子，就算大人不馋，陈嘉敢保证，一走一过的小孩子，没有一个可以抵挡住油炸食品的诱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早集也开始上人，周围的小商贩看见陈嘉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纷纷开始扭头叫卖。

        “卖菜咯！一大早刚从地里摘出来的小菜，大姐，买点回家给孩子打个汤咯。”

        “卖水果咯，香甜的大苹果，不甜不要钱！”

        陈嘉眼尖的发现有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妇女正一手挎着菜篮子，一手领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慢悠悠的往这边走。

        “就等你了。”

        陈嘉打开锅盖，因为温度的上升，锅内已经翻腾起一个个小热浪。

        陈嘉掐着时间，等那大姐还有个五步左右才到自己摊前，抓紧时机从桶里拿出鸡排，裹上淀粉、鸡蛋液和面包糠。

        没有犹豫，直接丢到热油里。

        随着“滋啦”一声，炸鸡排独有的香气瞬间被逼出来了。

        周围小商贩本来就好奇，听到声音都不受控的望过来，慢慢的都围过来了。

        原本在陈嘉旁边卖菜的小夫妻俩自然是第一个闻到香气的，女人立马放下手里的小白菜，赶着就过来了。

        刚才走过来的那对母子中的小孩子看到好吃的马上就摇女人的胳膊。

        道：“妈妈，我要吃那个！我要吃那个！”

        “走吧，那就去看看吧。”

        隔壁摊贩的女人看到吃的肚子也开始响了，自己一大早备货再加上还要往这边赶，根本没时间吃早饭。

        这时旁边来了个卖小吃的，肚子里的馋虫当然就被勾起来了。

        也就舔了舔嘴唇，道：“小兄弟，你这弄的怪香的，就是价钱太高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能不能便宜点，便宜点我就买一个了。

        周围也聚集了几个看热闹的摊贩，全部顺着女人的话，说道：“是啊，三块实在是贵了点。”

        “是啊是啊，小伙子便宜点，便宜点好卖。”

        一个长得瘦若麻杆的男人哈哈一笑，就擅自说道：“对啊，要我说啊，你这鸡排就值两块钱。”

        听到周围的人自作主张要给自己改价钱，陈嘉也不生气，而是拿筷子在油锅里巴拉巴拉鸡排，让鸡排可以均匀受热。

        抬头跟隔壁摊贩的大姐说道：“姐，我这用的都是好料，这肉都是拿香料腌过的，配料都是祖传的，所以三块钱真的就是赚个辛苦钱。”

        隔壁摊贩的大姐一边死死盯着锅里的鸡排，一边摇头道：“太贵了太贵了。”

        带孩子的妈妈在人群中自然听到了陈嘉的话，赶紧拉着孩子的手商量道：“三块啊，有点贵，要不小宝，妈妈给你去买两个大肉包吃好不好。”

        七岁正是调皮和贪玩的年纪，听到妈妈不给自己买好吃的，马上就甩开妈妈的手，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吃这个！”

        “蹭”得一下子就穿过人堆儿，跑到了陈嘉的摊前，眼睛滴溜滴溜的盯着锅里的鸡排。

        “哎，你这个孩子！”母亲一个没看住，孩子就没影儿了。

        再看时孩子已经钻进人堆里去了，孩子母亲没办法，只能跟着也挤了进去。

        正好看到自家小宝在人家摊前咬着手指头，抬头问陈嘉道：“哥哥，这个好吃吗？”

        “小宝，又不听话了，出门怎么告诉你的，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女人面色略微不愉的抓回小孩的手。

        小孩现在眼里只有这个吃的，其他什么都听不进去，指着鸡排就道：“妈妈，我要吃这个。”

        “姐，来一个吗，这个鸡排是我家的祖传秘方，嫩而不柴，香甜多汁，我之前在其他地方赶集的时候都是一上午就卖光了。”

        陈禾听到哥哥脱口而出的那些话，不禁低头笑了两下，自己家哪里有什么祖传秘方，这也是陈嘉第一次赶集。

        老哥可真能胡说八道，撒谎脸都不带红的。

        女人纠结的看了看孩子，“三块一个有点”

        “我们走薄利多销的，这样吧姐，三块钱一块，五块钱两个。”说着陈嘉又丢进去一个鸡排。

        那两个岂不是省了一块钱，女人自己也没有吃过这个，正好自己还能尝尝。

        女人狠了狠心，大不了不买别的了。

        看着油锅咽了口唾沫，道：“行，那就来两个吧。”

        周围的商贩一个个都愣住了，没想到陈嘉真的可以卖出去。

        隔壁摊贩的大姐听到五块钱两个，忙凑过来说道：“那给我也来两。”

        “好嘞，姐。”

        周围的人听到，都觉得五块钱两个真的是很便宜，都在考虑。

        “要不咱们也买两尝尝？”

        “行吧，再去买两个饼，早饭就不买了。”

        “小伙子，也给我们来两个。”

        陈嘉一边把锅里炸好的鸡排拿出来，一边应道：“哎，好，哥。”

        “姐，要不要切？”陈嘉出门的时候把家里的案板和菜刀都拿出来了。

        就是为了让客人吃的更方便，没办法，顾客就是上帝嘛。

        听到可以切成小块，带孩子的女人更满意了一分，“好，切吧。”

        陈嘉把一块鸡排切成了五块，然后用油纸包好，递给了女人，笑着说道：“喏，给您。”

        女人接过鸡排，从菜篮子里掏出五块钱递了过来。

        陈嘉回头说道：“小禾，收钱。”

        陈禾看着这几分钟的变化都看愣了，听到陈嘉招呼，忙起身，道：“嗷，来了来了，给我就行了。”

        “钱给你哈，小姑娘。”

        陈禾道：“对对对，给我就好。”

        “给我也来两个。”

        “五块钱。”

        “我也要两个。”

        “姑娘，姑娘，我也要两个。”

        没一会儿陈禾手里就掐了一把零钱。

        陈嘉则是站在锅边头也不抬的放鸡排、拿鸡排。

        明明还没有到正午，天气还很凉爽，但是陈嘉脑门上就是累的满是汗珠，顺着脸蛋儿往下滑。

        还没等到中午，陈嘉的鸡排就全部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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